“阿婆,我可能知道朝临去哪了!”北恒急匆匆地往朝临住的地方跑去,“那死丫头会去哪?”阿婆追问道。
“人间……”这是他确切的肯定,朝临一定会去。
三日后。
朝临拿着一些糕点往之前那个四合院送去,这可是他和顾楠彧一起做的桂花糕呢,比那些小摊小贩卖好吃多了呢。
一路上朝临边走边欣赏着周遭的景色,只在一个拐角处遇到了一个乞丐,朝临见他可怜便从食盒里拿几块桂花糕,把食盒放在一旁,便把桂花糕递给那个乞丐。
到达四合院门口,朝临见到了那些孩子,大喊一声:“看我给大家带来什么了!”那群孩子一窝蜂地朝食盒跑来,不一会就把食盒里的桂花糕一枪而光。
“啊,我的肚子好疼啊~~”其中的一个孩子吃下桂花糕之后,肚子便疼了起来,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。朝临见状,急得不知所措,幸亏隔壁的大叔帮忙请过来。
院外的不远处,李延与舒觅烟正看着这一切。
当顾楠彧赶过来的时候,见到朝临的两行清泪,心就不由得疼了起来。在安顿好这些孩子的时候,老婆婆却给了他一个眼神,他立刻会意,而且他从未怀疑过朝临。舒觅烟看到这一幕,心中升起一丝愤恨,便甩袖离开。
回到顾楠彧的宅院,朝临小心翼翼的开口:“阿彧,真的不是我,我没有……”顾楠彧望着眼前的人儿,语气不自觉的放软:“我知道,不怪你!”
只这一句,朝临便又露出笑容;只这一笑,顾楠彧便不知不觉地沉沦下去……
翌日。
一大清早的,朝临便偷偷地出来,并没有让顾楠彧发现。此时甚早,大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,她满大街寻找着既醉酒肆。
“既醉酒肆!哦~~我终于找到咯!”朝临对着酒肆门前挂着的旌旗大喊道。正巧酒肆的门也被打开,出来的是一位大娘,大娘看着门前对自己店名字的朝临,问道:“姑娘你是来买酒的吗?”“啊?我不是来买酒的,我……我是来学酿酒的!”朝临实话实说,她想亲手为顾楠彧酿一坛桃花酿。“学酿酒?姑娘我这只卖酒,不是什么学酿酒的地方。”大娘从屋里搬出几坛子酒摆在店铺门前,尽管大娘这么说,朝临仍不死心,急切道:“大娘,我听说你这的桃花酿是整个东陌最好喝的,所以我想学学,可以吗?”这个大娘本就是一个心软的人,又听到了这么好听的话,也就答应了朝临。
“谢谢大娘!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呢?”她激动的抱着大娘的酒满屋跑,“哎!哎!你小心点,那可是陈年酿的老酒了,贵着呢!”说着,一把抓住朝临,把酒坛子上了过来,“你跟我来。”说完,就往通向后院的小门走去,朝临迅速的踢了下那个她抱过酒坛,飞快的跟了上去。
她等了好一会,只见大娘拎了一篮子的桃花瓣放在她的面前,仔细说道:“桃花30克、酒用白、黄两种酒合500克……你开始吧!”等待大娘说完,朝临听得头都大了,“大娘~你帮我吧!”厚脸皮的露出一抹令人哭笑不得笑容。“唉,你就这样,还想酿出好的酒吗?”说完,给朝临指点指点制作的过程。
一个时辰之后,顾楠彧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朝临那活蹦乱跳的身影,他也只能笑笑,任由着她。
此时,朝临的桃花酿也制作完成。为了庆祝,大娘拿出了一坛不久前酿的桃花酿,为朝临到了一杯,但是由于上次朝临喝了顾楠彧的之后便不想再喝了,“大娘,我不想喝。”那大娘一听,便与朝临较上劲了,“不想喝也得喝,不然你这刚酿酒啊我就不给你了!”说完悠闲自得地坐在一旁品味着桃花酿,“哎~~我喝,我喝还不行吗!”朝临鼓起勇气,一骨碌的喝了下去,谁知大娘又来了一句:“不行不行!哪有人喝酒是这样喝的呀!”又给朝临重新倒上了一杯,朝临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的,只能勉强支撑着再次将酒下去。可是,朝临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,剧烈的疼痛朝她袭来。
“妖……妖怪啊,妖怪!!!”
“快来人,有妖怪啊~~”
朝临只听见一声声嘈杂的声音,并不知自己的鱼鳞正在冒出来,凭着一丝力气,支撑着垂垂欲塌的身体。舒觅烟本是要去找顾楠彧的,便听见了有人喊有妖怪,忍不住好奇心跟过去看看,这不看还好,一看便知是朝临,有人说她是妖怪。舒觅烟嘴角微微上扬,上一次是她失算,而现在,连老天爷都在帮她。转身向顾楠彧的宅院跑去。
“阿彧!阿彧!”舒觅烟在门外大喊道,顾楠彧又岂会不知那是她的声音,便没有开门。门外的舒觅烟一阵得意,“阿彧,那个叫朝临的姑娘出事了,你快去……”没等她说完,院门“吱”地开了,“她在哪!”顾楠彧心中感到不安,难怪朝临这么久还不回来,她对东陌不熟悉,可别出什么事才好。“既醉酒肆。”待舒觅烟说完,他朝着既醉酒肆的方向奔去……
顾楠彧,我要让你知道朝临的真面目,我才是你心中最爱的人!
顾楠彧一路奔跑,不安感也一路的增加。
“打死这个妖怪……不能让它祸乱世人!!”一片混乱之中,顾楠彧一眼瞧见那个瘦小的身影,人群中挤进去,“朝临!”朝临听见一声熟悉的叫唤,“阿……彧……”她无力的呼唤,苍白的面孔时时刻刻揪着他的心。他见到朝临素手上有几片鱼鳞,脸上也正在冒出,赶紧将斗篷取下来套在她身上,随即揽入怀中。周围的人见了一时呆滞,尔后便有人喊道:“顾公子!她可是妖怪啊!你不能带走她!”“是啊,顾公子!”“你不能带走她……”然,顾楠彧丝毫不听,自顾自的将朝临抱出去,他知道,如果还不走的话,朝临可就没命了!
“都给我让开!”他大喊,众人皆怔,不禁让出了一条路来。“朝临,你再坚持一会,马上就到了!”顾楠彧抱紧朝临,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刚才的境况。 他走后没多久,人皆散尽。“大爷,刚才发生何事了?”刚刚从墨海来到东陌的北恒问了一位大爷道。“唉,孽缘啊孽缘啊!”
顾楠彧直径把朝临抱到了一个桃园里,这个桃园是他的父亲为他的母亲的建造的,他的父亲与他的母亲分离时,也是在这个桃园里。桃园里的桃花此刻随风飘散,像是下了一场桃花雨。“朝临你醒醒!醒醒!”顾楠彧摇晃着她的身体,“阿彧,她是……”舒觅烟缓缓的踏入桃园,开口道。“你来干什么!”顾楠彧侧望着舒觅烟,毫无感情道。“我来看看她!”舒觅烟淡淡一笑,望着他怀中的人,她只剩下嘲弄。“不需要!你走吧!”他对于舒觅烟没有任何感情,可以说是厌恶。舒觅烟听闻,心中更是嫉妒朝临,大喊道:“阿彧,你醒一醒!她是妖,她会害了你的!”“我不在乎!”顾楠彧为朝临拂去头上的桃花瓣,可舒觅烟脸上多了两行清泪。她不甘心,她不甘心,为什么她是妖,他还是爱她,而自己呢?放下了一切回来寻他,却告诉她,他心中的已没有了她的位置,这让她如何能接受。舒觅烟平复了心绪,缓缓道:“纵使你不在乎,你留下她,只会害了她!”说完拂袖而去。
“阿彧……”怀中的人动了动,轻声的呢喃,霸占着他的私心。“朝临!你醒了!”“我……这是怎么了?”朝临疑惑的望着顾楠彧,头痛欲裂的感觉再次朝她袭来。“哼!你怎么了?还不知道吗?”顾楠彧立起身子,一声冷哼,着实令朝临害怕,“阿彧你怎么了?”朝临拉着他的衣袖,那颤抖的声音,撩拨着他的心弦。顾楠彧袖子一甩,淡淡的回答:“你走吧!就当我们,从没认识过……”朝临身子一颤,双手用力支撑起僵硬的身体。含着泪,哽咽道:“你说什么?为什么要我走?”顾楠彧回过头看着她,平淡无奇:“因为你是妖!”
“因为我是妖,所以你才赶我走是吗?”
“是!”
朝临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尽数破灭,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,他会跟其他人一样因为她不是人而离开她。这些日子,难道全都是她自作多情吗!
顾楠彧不再看她,大步离开桃园,他强忍着不回头看她。只留得她一人在桃花树下哭得梨花带雨。
舒觅烟说得没错,他留下朝临并非是保护她,而是害了她。现在,他只想保护朝临那纯真而干净的笑容。
天色渐凉,夜幕降临。朝临独自立在塘栖湖畔,晚风吹过,可她未感觉到寒凉。不远处,北恒四处寻找朝临的身影,一袭绿衣映入他的眼帘,他激动的跑过去,“朝临?真的是你啊,太好了,我终于找到你了!你知道吗,你害得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!”说着,一把抱过朝临,他能感觉她的身体如坠入冰窖一般,冷的彻骨。“北恒……”朝临虚弱得只能说出他名字,眼前一黑,倒入北恒宽大而温暖的怀中。
桃花簪从朝临头上脱落下来,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……
顾楠彧一个人闷在屋里,任凭舒觅烟怎么敲门,他就好似没听见似的。桌上摆着一幅画,画上的女子在桃花树下笑得很真。顾楠彧给自己倒了一杯满满的桃花酿,饮下数杯,却不知醉意,只知酒已无味。